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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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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門緩緩開啟, 只見一黑袍道人坐一玉石上,盤腿修煉。

殷守眼皮一動,這道人果真是申公豹!

那申公豹見哪咤過來,心中不悅,不耐道:“小子!你有完沒完?”

哪咤歪頭看他, 說:“你這兒有好水土, 怎的就如此自私, 上回不是說好了, 若是吾不與他人說你在此,便是與我開花麽?”

這哪咤誤打誤撞在這兒與申公豹耍了一遭,申公豹便是誆他,說若是不與人講此事, 便教個法子給他開花。

申公豹自打得了那雙眼之後, 便是處處遭人眼紅, 又有截教通天教主親自追殺過兩回,為了不早早身死,便只得躲起來修煉, 再者天命在西岐這頭,他便是選了西岐這塊寶地。

他的好師兄姜子牙與個妖精有了糾纏,特意將那妖精封在院裏, 他金眸一轉,便是在這底下挖了個大坑好好藏起。

這一藏便是五年,卻是前些日子被哪咤尋見!

這哪咤又殺不得,若是哪咤死在此處, 他那師傅太乙真人必然心有感應,到時候十二金仙過來,他可要吃不了兜著走。

申公豹金眸一瞇,望見了那狗,問:“你帶哮天犬來作甚?吾乃修道之人,黑狗乃是忌諱,吃不得。”

哪咤又摟住哮天犬脖子仔細嗅了嗅,說:“哮天犬好香,與你這邊一樣,仿佛能令吾開花!”

申公豹完全不曉得這娃娃腦子怎的壞成這樣,甚開花不開花的,真像個生了執念的鬼魄,他又端詳了那哮天犬,見那哮天犬任哪咤抱住,奇道:“聽聞哮天犬只忠楊戩一人,居然還能與你耍?”

哪咤樂呵呵笑道:“那可不是,我乃是蓮花童子,如那花草,與這等獸類最是親近!”

申公豹總覺著這哮天犬有些怪異,便是從玉石上下來,蹲在哮天犬面前,摸摸他腦袋,又奇道:“他居然不兇我!”

哪咤見那哮天犬任申公豹摸頭,心中不悅,剛想拍那哮天犬腦門,便見那哮天犬往申公豹胸口嗅去!

只見那哮天犬往申公豹道袍裏一咬,咬出根紅線,他將那紅線一拖,居然拖出顆雞蛋大的琥珀來!

那琥珀裏以道法鑄就,晶瑩剔透,裏頭居然封住一對人眼!

申公豹金眸一瞇,笑道:“都說狗鼻子靈,果真如此!”

哪咤也湊過去一瞧,見這那雙眼,好奇道:“這是甚物?好香。”

申公豹又將那紅線往脖子掛好,將那琥珀塞進道袍裏,忽的站起,俯視那哮天犬,說:“此狗甚好,正好與吾作伴。”

哪咤趕緊將哮天犬摟住,兇道:“這是我師兄的狗,怎能與你作伴?”

申公豹哈哈大笑,又摸了摸那狗,說:“我瞧他仿佛親近與我。”

哪咤見那哮天犬果真親昵的蹭了蹭他手心,申公豹喜道:“你瞧瞧?!”

哪咤見此狀況,只將哮天犬一把摟起,退了兩步,兇道:“好你個道人!不教我開花就算了,居然還要偷我師兄的哮天犬!”

哪咤話畢便是抱著哮天犬狂跑,他轉頭一看,只見申公豹站在原地,金眸微閃,嘴角露出一絲笑意,也不來追,只將門一關,又是坐與玉石上盤腿修煉。

哪咤帶住哮天犬跑上地面,見天色已然微亮,只坐在地上罵那哮天犬:“你可是我師兄的狗,怎

的要去親那道人!?那道人口中說得是好,但要是我不帶住你,他定然是要一鍋將你給燉了!”

殷守轉眼瞧他,見那哪咤罵得認真至極,一張娃娃臉表情有板有眼,殷守心中好笑,那申公豹修為遠在哪咤之上,輕松便是能將他滅去,哪咤能大模大樣的去走一遭也是命大。

這申公豹的修為居然漲得如此之快,難不成真是與他有關?

殷守見申公豹將那雙眼貼身攜帶,如此修煉,方才見他,修為已然在十二金仙之上了!

這還不算上雷公鞭和斑點虎助陣,方才若是動手,又有個哪咤在場,十有八九會輸,並且還要引來西岐將兵。

殷守往前走去,身後依舊傳來哪咤氣急敗壞斥罵,他仰頭看看,天色已然大亮,他尋著楊戩寢屋,在門口蹲著。

他蹲了不過一刻,就見楊戩開門,楊戩見他老實蹲在門口,渾身是臟兮兮泥土,便是喊道:“進來。”

殷守進去,楊戩道法一動,便是將他狗相撤去。

殷守動了動筋骨,楊戩盯住他問:“你去哪兒了,怎的渾身狼狽?”

殷守拍了拍衣服,笑道:“碰見個小孩兒,叫哪咤,也不曉得這小孩兒甚毛病,往土裏紮根,硬是摟住我,我也無法,便是陪他耍了一夜。”

楊戩一怔,回想起昨夜遇見那哪咤正是在拋坑,居然是早早揪住了哮天犬,怪不得!

又見他一身道袍盡是泥土,便是與他說:“你要換件道袍麽?”

只見殷守往身上一點,那泥土盡數落下,那月白道袍又是嶄新一件,楊戩識相閉嘴,又問:“你要怎的去尋那申公豹?”

殷守嘆道:“將軍可否再讓吾待一日?吾且再尋尋!”

楊戩擡眼見他那對月光石,只說:“你莫要生那事端。”

殷守笑道:“吾從不生事端,將軍見我如此老實不是?”

今日又是免戰,平民百姓謝天謝地,楊戩帶殷守在城中逛他一圈。

殷守見玉都此城確實是繁華昌榮,人人本該安樂,但前日那花狐貂一口吞食上萬人,士兵、平民皆是人生父母養,便是有哭聲白事隱隱傳來,街上有些許蕭條,但依舊人聲鼎沸,殷守見此,嘆道:“西岐果真治理得好,姬發是個能人!”

楊戩在一旁有些許緊張,殷守此時已然不是狗態,只作原身,相貌又是招搖,引得婦人頻頻相看,便是扯住他說:“你且低調些,變作狗態罷了!”

殷守一楞,問:“你方誰人認得我?姜子牙又閉門不出,你怎如此緊張,我也不作甚壞事,你也不願便那狗態,我更是不願!”

楊戩無言以對,只說:“你好歹要有敵將的意識罷,如此大搖大擺來耍,他日戰場相見,便是以為我與你一邊!”

殷守盯住他笑道:“將軍若是投誠來商,殷守樂意至極!”

楊戩說:“吾奉師命助周,絕無可能!”

殷守搖頭看他,說:“你等聽命之人,也不曉得為何而戰,從來糊裏糊塗,你說,有何意義?”

楊戩答他不出,若是帝辛無道,倒是伐得名正言順,今日來看卻又非如此,他也不曾考慮這些大事,他不過是一戰將,不過是一道人,戰將為戰而戰,道人為修行而礪苦,今日種種不過是得道踏板,從無意義一說,哪裏能答得出?

二人又仔細查看暗地,依舊尋申公豹無果,便是回去屋裏,楊戩吃完晚飯,又耍了一頓刀槍,見殷守坐在一旁,便問:“你可是餓了?”

殷守搖頭道:“我道法異於常人,不必進食。”

楊戩也覺著他氣質古怪,想必正如他所說,道法異於常人,又聽殷守說:“你再將我變作那哮天犬試試!”

楊戩奇怪道:“你不是不願變作麽?怎的又要變了?”

殷守說:“明日我且出城,先變作適應罷,免得露餡。”

楊戩聽他說得有理,便是將他變作哮天犬,只將房門一關,說:“你今夜不可外出,只在房中待住!”

殷守老老實實趴在地上,楊戩見他如此老實,又說:“你也可趴在凳上,上頭有軟墊。”

殷聞言便是跳上凳趴住,楊戩見他一言一行皆是聽話,昨夜至今也未做甚出格之事,便也九分放心,安心入睡。

殷守在凳上待了片刻,見夜漸深,楊戩也入眠深睡,便是用爪子扒開房門,輕輕踩地出去。

他往昨夜哪咤刨得那坑一鉆,便是朝那地底鉆去!

此時姜子牙正與王帳中與姬發分析事態,忽的停頓皺眉,姬發觀察極細,便問:“賢相,怎的了?”

姜子牙搖頭嘆道,只說:“這個哪咤,明日再說他罷!”

殷守站在那地廊門前,用輕輕爪子一扒,那門便是緩緩開啟。

裏頭申公豹仿佛有所感應,見他過來,便是笑嘻嘻朝他招手:“昨夜便是曉得你親近於吾,你且過來。”

殷守眼瞼微動,慢慢走近申公豹,見申公豹正是拿出那琥珀,放於左手上把玩,他那左手尾指被削得幹凈利落,仿佛不能愈合般,依舊肉中帶血。

這間地室被他挖得寬廣無比,他一人獨身坐於玉石之上,坐下玉石,手中琥珀皆是泛出微光,只聽他笑著開口:“你瞧,你一只狗兒也是見吾手指有異。”他將左手尾指特意顯出與殷守看,說:“吾曾殺了一人,被那人削去尾指,至今不能愈合。”

“當真可惜。”他說。

殷守蹲在他面前,又見他攤開那人眼琥珀,與他瞧看,如同顯擺般,開口:“這玩意可是寶貝,小狗兒,你說是不?”

但一只狗,就算是神犬,未修成人形之前也是無法答他,申公豹也是不需人答覆,他仿佛是待在地下久了,只是尋個物件說說話罷了,又是開口:“只單單一雙眼,便是如此厲害,若是得了此物,修成準聖也是指日可待!”

申公豹笑嘻嘻盯住他,問:“昨日你可是親昵至極,今日怎的只遠遠蹲住呢,賢王?”

殷守眼皮一動,忽的沖破那偽像,恢覆原身,冷冷盯住申公豹,說:“你果真是曉得!”

申公豹笑道:“你雖令人聞不見氣息,但貧道就是曉得,你作狗兒即便在此處蹲怎的久,也盜不走此眼。”

申公豹又將他打量一番,讚嘆道:“賢王果真了得,五年前不過凡人之軀,如今修為竟是如此高深!吾等修道,萬年苦修也是比不過,當真是大寶!”

殷守面無表情,拿出流雲劍對住申公豹,申公豹笑道:“滅魂果真是折了,貧道當初便是與你說過,此劍要折,你偏是不信,硬是要掙紮,否則怎會落得個身死下場?”

殷守不聽他嘰嘰歪歪,只說:“將雙目與我,饒你今日不死!”

“好大口氣!”申公豹笑道:“賢王已然安上一對月光眼石,依舊是漂亮至極,何必斷貧道生路?如今又是在西岐地盤,又在姜子牙陣中,若是隨意輕舉妄動,天尊且是看住!賢王如今修為高深,焉知貧道又是好欺?”

申公豹緩緩站起,只將那人眼琥珀藏在胸口,盯住殷守,說:“既然賢王來了,定然是尋貧道尋得辛苦,貧道從來不願辜負,此雙人眼,貧道可親自與賢王安上,但貧道有個不情之請,希望賢王能在此多住幾日,可好?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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